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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你已會用專用語言,漢語的說法就不起干擾作用,因為你已懂得漢英兩種截然不同的說法,說英語便用英語的說法,排除了漢語說法的“干擾”。但常用的專用語言和某一門專業(yè)的專用語言只是整個語言的一小部分。在英語的用詞造句上經(jīng)常受漢語思維不自覺的支配,特別在筆譯的時候,面對著白紙黑方塊字去思索,就更易被那些方塊字一字一字地牽著走,形成所謂“干擾”。我對于干擾加引號,是因為母語的語言系統(tǒng)和思維方式對要建立的新的語言系統(tǒng)和思維方式必然有矛盾,除非你從小獲得(acquiring)外語,否則縱使你不聽、不看、不說、不寫母語一個時期,母語仍在你的腦海中活動。你移居到外國社會生活幾年或更長久,你的外語可能學得快、學得好 。這是因為外國社會環(huán)境處處幫助你習得(learning)外語。這只在少數(shù)人有這樣的機會。在本國環(huán)境學外語,應從積極方面研究怎樣多方面幫助,促進外國語言的習得,習得的外國語言扎了根,便不怕“干擾”。至于翻譯,是自動找“干擾”的。要母語和外語都好的人才能當翻譯。在翻譯過程中,譯者在母語和外國語之間進進出出。在英譯漢的時候,受英語“干擾”,在漢譯英的時候,受漢語“干擾”。不過英語“干擾”沒有人說,英譯漢只要正確透徹了解英語,怎樣譯好可以研究,不必涉及英語“干擾”的問題了。許多人談學英語過程中的漢語“干擾”問題。漢譯英的漢語“干擾”則少人談及,一般都是談?wù)Z音、特別是語法方面的干擾。我現(xiàn)在要談的是在漢語英譯
的過程中,由于漢語的意義、用詞或文風的影響,致使英譯有毛病。這里不包括因不懂專用語言而致的毛病。你不懂check-in,check-out,就是不懂,漢語沒有干擾你使你不懂。
漢譯英當中漢語的影響是自然難免的,這也可叫“干擾”,這不容易克服。但不斷分析“干擾”的情況,可以有效地減少這一消極作用。先舉一些例子:
(1)孩子們在花園里跑來跑去。
(?) The children were running to and fro in the garden.
(+) The children were running about in the garden.
to and fro指在兩點兩地之間的來來去去。這句中的跑來跑去是到處跑的意思,應說run about。
(2)這項計劃你對任何人都要保密。
( -) You must keep this plan secret to anybody.( +) You must keep this plan secret from everybody.
英語要說 keep secret from,譯時受漢語“對”字的影響,錯用了to,to與from意義剛好相反。
(3)他們正調(diào)查此事的真相。
(?) They are investigating the truth of this matter.
(+) They are trying to get at the truth of this matter.
investigate的目的是得到truth,已是 truth,就不用 investigate了,investigate的對象是matter,case等。這句也可譯為Theyare investigating the matter. 原譯用詞未確審詞義,只憑簡單的英漢對照去用詞。
(4)水仙花牌女繡衣是一種刺繡藝術(shù)與實用相結(jié)合的女服裝。
(?) "Daffodil" blouse is ladies' wear that is art of embroidery in combination with application.
(+) "Daffodil” blouse is a kind of ladies' wear in which the art of embroidery is combined with the art of dress-making.
(+ ) "Daffodil" blouse is a kind of ladies' wear in which the art of embroidery is applied to dress-making.
“相結(jié)合”適用于說原來分離而處于對等地位的東西,如知識分子與工農(nóng),理論與實踐。刺繡藝術(shù)與實用大體上沒有分離,也不能對等,猶如不能說物理學、化學與實用相結(jié)合一樣。這句話,要講結(jié)合,是刺繡藝術(shù)與女裝藝術(shù)相結(jié)合,實在是刺繡藝術(shù)應用于女裝制造。但art與application不能說相結(jié)合,原文可能寫在“相結(jié)合”成為風靡一時的流行語的時候,譯文也不敢動它。這是受文風的影響。